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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中的事物
第五章 夢中的事物
「一切都很虛假、荒謬、精彩、美妙。」馬諦斯如此回憶他在尼斯的旅館房間。1917年底,他在那裡找到棲身之所。受這房間的布置擺設啟發的裝飾風格,是他在尼斯時期的主要課題,直到他對大洋洲的回憶動搖這座義大利式小劇院為止。
在那段艱苦期,」馬諦斯回憶:「我總是期待收到公報和郵件。我無法再專注於需費時很久才能具體呈現感情的作品,於是我外出寫生。」
為了到崔佛(Trivaux)森林、曼特儂(Maintenon)、雪儂梭(Chenonceaux)和塞納河兩岸,他還買部雷諾11的車子來代步,讓他能輕鬆帶著「所有器材」進入森林。回歸風景畫並非偶然,理由是因身處「法國領土」的緣故,這也是柯洛和莫內的土地,這讓他先去莫內在吉維尼(Giverny)的住所,幾個月後又去了蔚藍海岸雷諾瓦的家。
1914年起,在拒絕重返當傑之後,馬諦斯仍時常去南方旅行。1915年12月,他和馬克也一起去馬賽。1916年1月,他本來打算再去一趟,希望在那兒找到間畫室,不過這計畫沒能實踐。然而1917年10月在馬克也陪同下,他重返馬賽。當時在旅館房間內,他為藝評家貝松(Georges Besson)畫了兩幅畫,後在艾斯塔克(Estaque)畫樹的素描。
有風景的房間
戶外寫生使他染上氣喘,因為風大,他被迫離開馬賽。尼斯向來以氣候宜人及度假旅館著稱,於是他前往那裡養病。1917年12月20日,他住進當地「美麗海岸飯店」的面海小房間。壞天氣持續了一整個月,他利用這段時間畫一系列室內畫,以夏季印象主義的速寫手法,讓尼斯的光線更為閃耀,還畫了〈小提琴室內〉,作為1916年那些幾何作品的紀念。
12月31日,他去拜訪雷諾瓦。「因為我非常仰慕他。」他後來告訴畢卡索──畢卡索也在1919年與人分享他對這位畫家的迷戀,並在雷諾瓦逝世後畫了幅他的肖像,以及英國畫家希斯里(Alfred Sisley)夫婦的變形畫。「我到他位於卡涅(Cagnes)的寓所去拜訪他。他親切地招待我。」他將來到這裡後所畫的作品拿給雷諾瓦看,雷諾瓦雖然「看來不怎麼認同」他精巧地處理黑色,卻仍稱許他。有一天,馬諦斯又帶作品給他看,雷諾瓦對他說:「嗯,是不錯,不過不夠庫爾貝。」雷諾瓦1919年6月去世時,馬諦斯表示:「噢!雷諾瓦是位奇才。﹝…﹞我始終認為,除了雷諾瓦的時代外,沒有其他時代能夠呈現更高貴、更富英雄氣息的歷史,或更令人嘆為觀止的成就。」雷諾瓦這榜樣令馬諦斯在心態上願意重返東方,他居住馬賽時便隱約感受到這點,不過當時這個念頭尚未成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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